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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12月,遠赴瑞典領取諾貝爾文學獎的莫言,如今都在幹什麼?

 

今年一月14日,身為莫言的女兒,在「中國勞動關係學院」教授比較文學的管笑笑,向前去採訪的北京記者說道,我的父親依然在持續寫作,正在提筆續寫構思已久的三部長篇小說。

 

「那就像三個大麵團,在他腦海裡不斷膨脹,逼著他一定要寫完,非寫完不可。」

 

那麼,領了一大筆豐厚文學獎金的莫言,如今的生活又是如何?經濟條件肯定改善許多吧?

 

「沒有啊,他還是老樣子,吃稀飯,啃窩窩頭,頂多加頓餃子。」

 

2

1967年,阿根廷的偉大詩人,作品影響當代世界文壇甚巨的波赫士,應邀到美國哈佛大學主持諾頓講座。在〈第三講:說故事〉,波赫士儘管奇怪當代人類在歷經兩次世界大戰後,何以沒有出現足以驚天地泣鬼神的雄偉史詩,但依然對詩的前途深具信心。

 

他說,小說的做為文類,技藝已經難以為繼,明顯撞到右牆,能夠取代小說為世人發聲的,只能是詩歌。

 

問題在做此宣言時,波赫士要不是刻意忽略當時的拉美爆炸文學,就是刻意低估富恩特斯、馬奎斯、巴爾加斯‧略薩在小說上的魔法技藝。

 

至少迭至目前的時間證明,詩歌依然寂寥,但小說卻是絕處逢生的柳岸花明又一村,開出美麗絕倫的壯闊風景。

 

中國的莫言,即是這一世代的小說典範,論其文學成就,絕不下於令世人豔羨不已的魔手馬奎斯。

 

3

讀莫言的作品,不可諱言,的確受到南美魔幻思潮的影響,甚至還有美國福克納影影綽綽的南方幽靈。但更大的程度則來自於中國傳統的戲曲、民謠養分的吸收,正如《檀香刑》這本長篇小說第三部〈豹尾部〉的〈孫丙說戲〉一節中,他奮筆疾書:

 

「你不了解貓腔,就無法理解山東高密縣的民風。」

 

但不只如此,我們從《檀香刑》的閱讀旅程,其實更可發現莫言的師承,毋寧來自《三國演義》、《水滸傳》、《西遊記》、《紅樓夢》,甚至還可瞥見紀曉嵐書寫的誌異傳奇。

 

以是我們可知,正如馬奎斯書寫的馬康多小鎮,其實是整體南美洲政治文化史的縮影,到了莫言的手上,山東高密縣也是龐大中國的縮影。同時,也正如巴爾加斯‧略薩的難以忘懷拉美人民的苦難,莫言一生念茲在茲的,也是中華民族自清末以降的人民苦難。

 

4

現代小說的潮流,自喬伊斯的《攸力西斯》以降,一反荷馬的古希臘英雄,常常書寫的是小說主人翁的反英雄氣質。這一點在海明威的《戰地鐘聲》、《戰地春夢》表現尤其明顯。

 

流風所及的結果,小說創作者都在書寫反英雄,反倒使故事的主人翁失去反英雄的魅力,人物是扁平的,情節淪為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困境。

 

但這樣的缺陷,我們在莫言的長篇小說中,完全找不到。這是因為莫言很聰明的讓中國農民成為小說的主角,讓他們在平庸的日子,迭受列強欺凌、官府壓迫的苦難生活中懂得如何寄情調心,營造並且活出豐厚的民俗素養。

 

因此,《檀香刑》所工筆描繪描清朝末年極其殘酷的刑罰,其實只是文學的暗喻,指涉著中國人民的苦難,不是只有政治如此簡單而已,就像書中的義和團不僅只是一般我們所認知的迷信。

 

這裡頭,有人性的光明與黑暗,有人性的剛強與懦怯,有義無所顧的臨死一擊,也有投鼠忌器的再三徬徨。

 

每個人都是被迫害者,但被迫害的同時或前後,也有可能讓自己成為加害者。一樁歷史悲劇的形成,是匯合著「民無以告,惟能告天」的憤激與無奈所造成的。

 

5

《檀香刑》是當代中國人應該讀、必讀的一本小說。這裡的中國,指的是中華民族的華夏人民,當然也包括中華民國所在地的臺灣人。

 

你想了解中華民族近代的苦難嗎?請讀莫言的《檀香刑》。

 

 

本文出自 健康醫藥 – 遠離慢性病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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