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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高家人十分熱切的招待這幫客人,小梅在忙進忙出之餘,聽見了他們的談話。瞭解到這幾十個男人是被天后宮請來護駕的八家將,那可真是很不得了的職業呢,小梅在心裡敬佩著,並找機會偷瞄他。

 

  服侍好大廳的主人貴客後,小梅和其他下人才得回到柴房吃飯,這時卻意外來了訪客,宗耀笑著跟她說:「今晚有廟會,一道去。」

 

  聽傳聞說,每年就屬這次的廟會最盛大,但是高家人從不准下人去逛廟會,並刻意在這天派比平常要多租活給大家,小梅不可能是例外,正當她要拒絕時,宗耀一把拉住她跑向天后宮。

 

  令小梅驚訝的是,還沒看到天后宮就已是人山人海,眾多小販此起彼落的叫賣聲是熱鬧的來源,小梅瞪大雙眼左顧右盼,從沒逛過廟會的她,被五花八門的攤販吸引而駐足,走在前面的宗耀回頭去牽起她的手,「人很多,別走丟了。」小梅見他如此關心,害羞的垂首微笑。

 

  堆滿笑容的糖葫蘆老闆向他們招手,宗耀要買兩個,小梅不想他破費,直說不要並跑開,他只好付了一個糖葫蘆的錢就去追,他牽著小梅的手,將一串三個的糖葫蘆咬了一個半,把剩下的交給她,「不用了先生,小梅不吃。」「別跟我客氣了,這真的好吃。」宗耀說得一臉認真,然後又溫柔的對著她樣開笑容,心跳加速的小梅,趁他沒看見時咬一口這裹著麥芽糖的紅果子,她的味蕾盡是酸甜。

 

  宗耀拉著她到賣飾品的攤販前,精挑細選的買下一支上頭鑲著梅花的髮簪,「送給妳。」他將髮簪在小梅的髮上比著看後,塞入她手中,「不行的先生,而且我是短髮。」小梅為幻想將頭髮留長盤起,插上這跟髮簪的模樣感到羞愧。

 

  「這是定情之物!」趁著周圍沸昂的氣氛,他一鼓作氣的說出口,接著又問:「妳不想收下嗎?」「想!小梅想。」她紅著整張臉,小心翼翼的捧著意義重大的髮簪,宗耀則是像擁有了全世界的寶藏那樣笑得開懷。他向小梅保證,等他回鄉時,一定說服家中二老,並約定明年同一時間見面談提親之事,相約的地點就在他們相遇的古井邊。

 

  很不幸的,他們私下見面的是被高家知道了,小梅被用粗麻繩綁起來鞭打,外加三天不給飯吃,並被關在髒亂狹窄的倉庫,雖然她身心疲倦,也三番兩次動了輕生的念頭,但每次心底浮現的都是宗耀溫柔的笑臉和那個約定,當她這麼一想,頓時又有了生命力。

 

  在履行約定前,小梅一聲不吭的忍受高家人的凌虐,而這樣百般的容忍,換取的卻是更肆無忌憚的暴力。她身上總有傷痕,舊的尚未痊癒,新的鞭痕就又印上,有些傷痕還是新舊相疊,以至於每每在擦藥時,都會因不慎碰到新傷口而疼痛難耐的噴淚,她只得故作堅強的告訴自己,即使是再嚴峻的寒冬也會有走的一天。當夜晚來臨時,她總是興奮的往牆上再做一個記號,好不容易,小梅期待的日子即將來臨。

 

  背景又回到大街上,小梅嘆口氣,幽幽的說:「我向主人請假一天,在井邊等了一天,宗耀先生卻失約了,夫人和小姐早上出去散步時,見我睡在草地上,責罵我是懶骨頭,我想解釋,她們卻不分青紅皂白的甩了我好幾個耳光,我實在太悲傷了,才選擇投井。」

 

  「但是我後悔了,」小梅才剛拭去眼角淚,眼裡又馬上溢滿淚水,,「我的靈魂在這裡漂蕩兩天後,就看到宗耀先生的徒弟拿著一封信到處找我,我真是太傻了,為什麼要那麼衝動?為什麼就不再多等等呢?」

 

  「小梅小姐,下一次的祭典我會再回來,請等我。」猶言在耳的誓言令小梅淚聲聚下,「宗耀先生……

 

  站在一旁,束手無策的凡星只得張望四周,忽然,她看見一個頭上綁著紅緞帶,手上拿了一封信的青年,逢人便問小梅的住處,「是那個人!」凡星一個箭步上前,說要代收信件,但那個人卻像是沒看見似的繼續詢問,她回頭向小梅求救,小梅彈了一下手指,她又到那個人面前,說服他將信交給自己,對方先是猶豫良久,經她描述小梅的外表後,才交出信件。

 

  凡星將信打開,先行閱覽,然後面露難色,在一旁等不及的小梅緊張到不對催促,「妳確定要聴?」一時沒察覺她話中有話的小梅點頭如搗蒜,她只得唸出信裡一句句無情的訣別話,「對不起,宗耀。」把信念到最後的她,看到滿臉是淚的小梅,心也跟著揪痛起來。

 

  小梅悲傷的自責起來,臉上的淚痕也不見消失跡象,見小梅這麼難過,凡星頓時覺得不妙,為什麼小梅的身體逐漸透明?如果小梅在這時候消失,那她不就得永遠留在這個完全不屬於她的時空了,那可千萬使不得呀,「小梅,先別沮喪,說不定這是誤會。」她急中生智道:「以這封信為媒介,回去看是不是他本人寫的。」

 

  小梅怔了一下,將頭湊過去看後,又繼續落淚,「雖然我不識字,但是這個筆跡我見過,一定是他。」就在她想盡辦法安慰和好言相勸之下,小梅才懷著一點希望回到宗耀寫這封信的時候。

 

  靜謐的深夜,宗耀點了一盞油燈,身上披著毯子,硬撐著虛弱的身軀,怎麼也要提筆寫信。

 

  「真的、真的是他寫的,原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。」淚眼婆娑的小梅轉身就要離去,凡星急忙叫住她:「小梅妳看,有人進來了!」果然,有一位婦人輕推了門進來,婦人半騙半哄的才讓宗耀鬆筆去休息。

 

  婦人一直到他的鼾聲發出,才躡手躡腳的來到書桌前,擅自打開以封口的信閱讀,婦人怒顏的拿來一張紙,學著宗耀的筆跡另外寫了一封信,並將那封冒名的信緘口留在桌上,帶走那封永遠也到不了小梅手中的思念信。

 

  她和小梅追隨婦人腳步,卻只能親眼目睹婦人將信給燒了,小梅無力的跪倒在地,含淚憤恨的說:「為什麼要這麼做?」此時,從信的灰燼中緩緩流瀉出宗耀的聲音,「小梅小姐,請原諒我,因受寒而被師父關在家中,無法赴約。我不曾忘記我們的約定,也盼著和妳見面的日子,不幸受寒的我,急著寫這封信請求妳的原諒,並想告知一事,我將在三日後上門提親,請等我。宗耀。」

 

  小梅伸手欲抓住最後一絲氣聲,卻是徒勞,她對於自殺更加懊悔氣憤,趴倒在地嚎啕大哭,看她哭得柔腸寸斷,凡星也不禁紅了眼眶,她想起口袋裡的東西,拿到小梅面前說:「妳可以用這個,看是不是有他的記憶。」

 

  曾經是心靈寄託的定情髮簪,再次看到時卻格外令她心碎,小梅抽噎的說:「無用的,這根髮簪在我跳井前都一直在我身上,不會有他的記憶的。」「妳試試看嘛。」凡星耐心的等她接過手,小梅輕撫著髮簪,身旁的景物開始不斷變化,直到小梅的指尖處碰到梅花上頭的汙點之際,場景又回到古井邊。

 

  這裡一個人也沒有,凡星才正納悶著,就聽見宗耀著急呼喚小梅的聲音,「我在這裡。」小梅跑到起喘吁吁的宗耀面前,但他看不見,「他們說妳返鄉了,我不相信,小梅,不要躲我,出來吧,我向妳道歉。」空氣中只有他的餘音,一直到太陽下山後,他才失望離去。

 

  隔天,宗耀失魂落魄的來到井邊,看著水面上的倒影,掉下眼淚,「小梅,妳真的投井了嗎?」他的眼角瞄到旁邊草地上的梅花髮簪,震驚良久後,頹然的跌坐在地上,任由眼淚肆意奔流,在一旁的小梅雖然揪心卻無能為力,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他混沌的眼神中多了一道決心,他抓起躺在一邊的髮簪,把尖端瞄準自個兒的脖子,將頭向上仰,「梅,雖然這輩子不能和妳做夫妻,但我下輩子、下下輩子都要和妳是夫妻。」語畢,便毫不恐懼的將簪桿插進頸脈。

 

  皮膚瞬間遭受破壞,爆出撕裂感,血管內的紅血球不安的騷動,痛覺神經大響警報,宗耀卻置之不理,因為這種皮肉痛實在不及失去小梅來得心痛。右手使力拔起,瞬間血噴如注,他又猛然再次入,染血的髮簪再度被拔出,自他手中落進草叢。

 

  兩注深紅色的鮮血自宗耀頸部噴灑而出,不一會便染紅了他半個身體,他緩緩垂首,發白顫抖的嘴唇似乎在說話,「宗耀!」小梅嘶吼了一聲,躍上去,欲阻止,卻穿透了他,沒入井中,凡星像是被點了穴一般,動彈不得。

 

  宗耀和小梅紛紛化成點點星光,相互纏繞,傳出他們的對話。「梅,吾愛,我終於盼到妳了,對不起,我失約了。」「我們都失約了。」「吾愛……」「我的愛。」

 

  凡星才一眨眼,就又回到大街上,她還搞不清楚這是現實亦或是小梅的記憶,旁邊的攤販就對她又招手又呼叫:「小妹妹,妳去個廁所怎麼去那麼久?」凡星疑惑的找位子坐下,心中還是覺得很不踏實,小梅和宗耀呢?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嗎?

 

  這時,老闆將一碗熱呼呼的蚵仔麵線端上桌,「來啦,因為妳去太久了,我就再把麵線熱一下,趕快吃喔。」凡星道過謝後,大快朵頤起來,「啊,差點忘了要把這個還給妳。」老闆從圍裙的口袋拿出一台相機放到她面前,「謝謝喔!」她吞下嘴裡的美食說:「老闆,請問一下,你知道這附近有姓高的有錢人家嗎?」

 

  老闆眼中閃過短暫的驚愕,隨即苦笑道:「歹勢啦,我是從外地來做生意的,妳可能要問當地人比較清楚。」向她點個頭,老闆就招呼客人去了,凡星邊吃麵線邊檢視相機裡的照片,幸好要當作業的那張相片還在,她習慣性的再往下按,根據她的印象,應該不會有任何照片了,然而,她卻怔住了。

   「咦?這照片……是誰拍的呢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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呀比~ 綠豆湯終於完成短篇小說囉~(灑花),說實在的,在動筆寫小說之前,綠豆湯也有認真搜尋了散文和小說的資料

但是,我所消化的東西變成文字後,感覺上...還是會有美中不足的地方,像是說,我朋友會說,文章的結束雖然有種懸疑感,但是更多是的莫名奇妙感

呵呵~ 綠豆湯只能說,我還會再接再厲滴~~

本文出自 健康醫藥 – 遠離慢性病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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